又到了一年中風(fēng)和日麗、柳絮紛飛的初夏時節(jié)了,在這樣美好的日子里,我正騎著摩托飛馳在一條不寬,但相對平整的鄉(xiāng)村道路上。
眼下這條道路的景致是多么的令人著迷??!道路兩旁的楊樹柳樹葉子都已豐滿起來重新煥發(fā)出了勃勃生機(jī),順著道路蜿蜒流淌的小河在樹林與山野之間時隱時現(xiàn),河岸不遠(yuǎn)處廣闊的土地都已播種完畢正在靜謐的等待生命破土而出的莊嚴(yán)時刻……更重要的是眼下這條道路能夠直通向那個生我養(yǎng)我的村莊??!
這個不大的村子承載了我全部的童年和少年時光,她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熟悉而親切的,可以說我對她懷有一種固執(zhí)的偏愛之情,以至于隔一段時間總想回村子里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即使我根本無事。比如今天,我單純就是想回村里住一夜而已,而且是要回老宅住一夜。
這座老宅建于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,是我的父輩們合伙搭建的,一院六間正房,弟兄三個每人兩間分為三戶,最有意思的是房屋格局一模一樣,單單睡覺的土炕就占了房屋空間的一半。而我就在這個院落里生活了將近十幾年,也在這樣的土炕上睡過十幾年。
老宅現(xiàn)在之所以還沒有被廢棄坍塌,是因為大爺一直住著。他早已蓋起了新房,但反而經(jīng)常空著新房而常年住到老宅里,我想他對老宅的情感要自然比我厚重的多的多。
簡單的吃罷晚飯,大爺看我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,不消多說,就開始給我準(zhǔn)備睡覺的被褥了。睡在這樣的炕上總叫人心里覺得踏實,被子曬了一下午后有一種特殊的香味,蓋在身上讓人覺得哪兒哪兒都舒服,耳聽著至親之人的嘮嘮叨叨漸漸變成了喃喃囈語,心里說不出的溫馨安然,身心不由得全部放松開來,漸漸的睡著了。
……
“你哭甚了?”大爺推醒了我,“做噩夢了?”
“沒有,好夢。”
“那你哭甚了?一開始笑,后來又哭,嚇了我一跳。”
“額,沒事,你睡哇!”
“啊,沒事了就不要老往回跑了,明天還上班,跑甚了。”
“啊,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”
我是做了一個夢,一個好夢!我夢見我依然是在一個風(fēng)和日麗、柳絮紛飛的日子里,騎著摩托飛馳在這條回家的鄉(xiāng)村道路上,道路兩旁綠意漸濃,河水潺潺,田間地頭一片安謐。突然我看見在路的中央有一對夫妻拉著一個男孩慢慢的走著,中間那孩子還不時歡快的蹦著跳著。這對夫妻的身影是多么的熟悉啊!我不禁大聲的喊到“爸爸,媽媽”,但他們仿佛根本沒有聽到,依然自顧自走著,我加大油門去追,但怎么也追不上他們。我越喊越大聲,終于那個男孩好像聽見了我的聲音,轉(zhuǎn)過了身子,我竟然發(fā)現(xiàn)那是小時候的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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